——摘自高名潞《意派·世纪思维》

    单纯典雅的色调和近乎平面化的空间关系以及注重细节的表现一直是韩冬作品的特色。以女性人物来表达艺术家对生活的思考一直是作品中的主旋律。女性在韩冬的作品里似乎不是在于女性世界的表征,而是接近一种象征的符号。换言之,女性在韩冬的作品里已成为某种抽象含义的载体了。在他90年代的作品中,肌理被处理得略显粗糙,人物基本上接近呆板,背景简单,人物动作同样被处理得简单到极致,画面始终给人以古朴而沉重的感觉。风格化在这里已经得到了完善。如果说90年代韩冬的细节表达在于整体的构思上,以及传达了在群体人物的简单形态后造成的孤独视像,那么从2000年开始,他作品中的群体人物离开了那种孤独。尽管群体人物仍然没有被凝聚在某个焦点上,但是背景、人物姿势、表情、色调等多有所改变。古典基调仍然被严格地保持着,但那群不变的女性人物比起90年代来似乎获得了某种生气,同时也似乎是从画架上走到人间的神女,突然之间被赋予了些许的世俗,眉眼之间没有了90年代的空漠与怅然。尽管这个时期的作品多了一层柔和与透明色的迷蒙,但是整个意象都多了一层生活的气息。新近作品《鸟》系列,画面的色调处理比以往来得更单纯了,背景已经被处理成没有任何道具而只有同个色调的画面,这里群体女性已经缩减成一个女性,人物的动作保持着极致的古典与优雅,整个作品几乎说是纯粹古典了,从内容上说几乎没有像以往的那样现代感,比如《鹿与少女》(2005年)。然而,四幅作品不断地重复一个动作,画面的设置把观者引领到少女和仙鹤的姿势。在这反复的动作中,一个细微的动作打破了整个作品的平衡,少女的一只手抓住仙鹤的姿态,虽然极尽优雅,但是正因为这个动作,可以说原先苦心经营的古典与优雅都被消解了。另外,少女的眼神没有典型的风格化,却是灵动地传达了一种情绪,于是,整个静谧的古典正如标题“逝去的鸟”那样,古典在飞速的后现代社会里到底是正在消逝呢,还是如这只仙鹤那样在无力挣扎?